周末音乐会37：大地之歌，中西灵魂的419激荡

在中西文化的交流中，马勒的《大地之歌》占有很特殊的地位。当然，可以很宏大叙事地说，西方的古典音乐与东方的古典诗歌，都是两者文化中最精粹的，而两者的结合，就有了这马勒的《大地之歌》。但本ID不大喜欢这种说法，按这种说法，马勒的《大地之歌》只不过是一个419的产物，因为这样的作品，在东西方艺术文献上极为罕见，在马勒自己的作品中也绝无仅有，就如同一次419的燃烧，如此而已。

419之所以能419，其基础绝对不会是任何宏大叙事的玩意，419的点燃，从来都是个人且碎片的。马勒，作为一个个体，从来都是复杂的，中国的古典诗歌点燃其热情，但绝对不能说，马勒在生命的终结处就完全于中国的古典诗歌心心相应了。马勒，一个没有家园的游魂，只不过在其生命的流浪中进行了一次419的激情，如此而已。

419都是平等的，马勒让西方的古典音乐把东方的古典诗歌419了一把，并不是说西方的古典音乐就比东方的古典诗歌要强了。东方的古典诗歌，同样可以把西方的古典音乐419一把，问题的关键在于，419这419的人能否如马勒般马勒。

现在，不妨先看看马勒这六乐章作品中所选取的唐诗原作，注意，这里的原作是否都是这些，有些还是有争论的，不过这问题不大，有一个大问题是，这里的诗歌，没有任何杜甫之类所谓现实主义的，李白，然后是王孟诗派（钱起归于此），由此不难明白，真正心灵的东西，最容易相通，最容易419式激发的，都不可能是太现实的。

比起现实的苦难，心灵的苦难才真是人之大患，这是中西一脉的。放开你的心灵，去倾听这马勒的苦难，人类心灵苦难的激荡。

马勒《大地之歌》的唐诗原文

第一乐章：尘世苦难的饮酒歌

李白《悲歌行》

悲来乎，悲来乎。
主人有酒且莫斟，听我一曲悲来吟。
悲来不吟还不笑，天下无人知我心。
君有数斗酒，我有三尺琴。
琴鸣酒乐两相得，一杯不啻千钧金。

悲来乎，悲来乎。
天虽长，地虽久。金玉满堂应不守。
富贵百年能几何，死生一度人皆有。
孤猿坐啼坟上月，且须一尽杯中酒。

悲来乎，悲来乎。
凤凰不至河无图，微子去之箕子奴。
汉帝不忆李将军，楚王放却屈大夫。

悲来乎，悲来乎。
秦家李斯早追悔，虚名拨向身之外。
范子何曾爱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
剑是一夫用，书能知姓名。
惠施不肯干万乘，卜式未必穷一经。
还须黑头取方伯，莫谩白首为儒生。

第二乐章：秋天里的孤独者

钱起《效古秋夜长》

秋汉飞玉霜，北风扫荷香。
含情纺织孤灯尽，拭泪相思寒漏长。
檐前碧云静如水，月吊栖乌啼鸟起。
谁家少妇事鸳机，锦幕云屏深掩扉。
白玉窗中闻落叶，应怜寒女独无衣。

第三乐章：青春颂

李白《宴陶家亭子》

曲巷幽人宅，高门大士家。
池开照胆镜，林吐破颜花。
绿水藏春日，青轩袐晚霞。
若闻弦管妙，金谷不能夸。

第四乐章：咏美人

李白《采莲曲》

若耶溪旁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
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
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
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

第五乐章：春天里的醉汉

李白《春日醉起言志》

处世若大梦，胡为劳其生。
所以终日醉，秃然卧前楹。
觉来盼庭前，一鸟花间鸣。
借问此何时，春风语流莺。
感之欲叹息，对酒还自倾。
浩歌待明月，曲尽已忘情。

第六乐章：告别

孟浩然《宿业师山房待丁大不至》

夕阳度西岭，群壑倏已暝。
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樵人归欲尽，烟鸟栖初定。
之子期宿来，孤琴候萝径。

王维《送别》

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
君言不得意， 归卧南山陲。
但去莫复闻， 白云无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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